两人来到关押孟不凡的地方,审讯室旁边空阔的地面上,凭空多出了一辆武装直升机。
旋即,孟不凡被两位身穿作战服的男人,从审讯室里押出来。
他脑袋用黑布严密套上,双腿瘫软拖地,显然正处于昏迷当中。
直升机的门打开,孟不凡被粗鲁地拖拽上去,像运输货物那样,整个人蜷缩成蜗牛般,装进了某个铜皮箱子里,随即合上了盖子。
做完这些,那两人向邵揽余点头问了声好,背着冲锋枪一起离开了此处。
费慎出声:“这是打算杀人抛尸了?”
邵揽余并未像往常似的,接他的冷笑话,反而口吻认真说:“孟不凡身份不简单,能藏匿毒品并且找到这来,这些事他一个人完不成,杀了他还有别人,以后源源不断的麻烦,不如一次性解决的好。”
其中的道理费慎自然都懂,可让他意外的是,邵揽余对自己的态度转变。
若说在游轮上是纯粹的利用,在雾镇时是防备,初到郁南镇后又是试探,那么现在,则变为了一步步的坦诚与信任。
亦或是说,自打前天深夜的交谈后,邵揽余似乎将他默认成了自己人。
与谢掩风何潭一样的存在,在他面前,能够不加遮掩地去谈论某些事。
然而费慎仍不能完全确认,对方此番表现究竟是真正的信任,还是新一轮试探。
毕竟,见利忘义的军火商,其心思可没那么好猜。
邵揽余说完,没有让费慎附和或回答的意思,也不好奇他怎么想,径自往前走了几步,屈膝一踩踏板,轻松搭乘上直升机,头也不回道——
“上来,你的工作开始了。”
费慎脚步短暂驻留,迈开双腿,慢一步上了直升机。
客舱里有两个航空耳机,邵揽余分了一个给费慎。
舱门自动关闭,直升机螺旋桨开始转动,费慎戴好耳机,周遭震耳的轰隆噪音顿时被隔绝,耳内一片祥和。
少顷,一道沙沙的电子音响起,伴随直升机逐渐悬空,邵揽余的声音通过私人音频撞进大脑。
“到目的地大概半小时,你可以先休息一会儿。”
费慎没吭声,目光从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地面,移动到座位侧后方,一只深色的铜皮箱子上。
箱子侧面打了呼吸孔,内里鸦雀无声,没感受到丁点细微的动静,不禁让人怀疑装的是不是尸体。
费慎移开视线,漠不关心的模样,闭上眼假寐起来。
十分钟后,直升机缓慢下降,费慎第一时间敏锐地睁开了眼。
背后一阵窸窸窣窣的怪异响动,他倏然转头,这才发现客舱里竟然还有一个人。
这架直升机内部构造奇异,客舱被一扇机械门分为前后两部分,机械门的配色与客舱十分相似,完美融合为一体,让人难以察觉。
那人先前一直悄无声息待在门后方,此刻机械门打开,对方弯腰走出,言行举止格外冷酷,对外面两人视而不见。
在直升机降落了三分之二后,他拎起悬挂绳勾住铜皮箱,一句招呼也不打,抬脚将箱子踹了下去,随即自己也跟着滑出了直升机。
直升机毫无防备,被重力拖得狠狠倾斜了一下,险些侧翻过去。
费慎身体不受控制一歪,反手向旁边一捞,随便抓了个什么东西稳住身形,没让自己滚去地上闹笑话。
他脸上浮现一言难尽的表情,对刚刚那位哥们儿不顾他人死活的行为,打心底表示叹服。
与此同时,航空耳机里,也传来两位驾驶员骂骂咧咧的声音。
“他妈的真是服了!老子这条命迟早毁在那王八犊子手里。”
另一人说:“别动不动毁毁毁的,你长这么壮,没那么容易死,放宽心。”
费慎瞥了眼自己旁边,邵揽余仿佛早有预料,稳稳抓住舱内扶手,整个人跟焊在了座位上似的,岿然不动。
“你身边还真是人才辈出。”费慎冷不丁冒出来一句。
悬挂绳缓慢收上来,舱门关闭,直升机微微晃动着,重新向斜上空飞去。
邵揽余松开扶手,好整以暇说:“你也是其中一员。”
费慎当没听见,调整坐姿,视线落于舱门玻璃窗外。
落地后,那个男人打开铜皮箱,单手将孟不凡拎出来,丢进旁边的杂草丛里,然后带着箱子离开了。
“从现在起,不管他去哪,做什么事和什么人见面,”邵揽余嗓音不咸不淡响于耳畔,“时时刻刻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,直到他生命结束那一刻。”
费慎微顿半秒,侧目望向邵揽余,后者却已偏过脸,去欣赏窗外的风景了。
邵揽余预估的时间很准,半小时刚到,直升机降落在了一幢高耸大楼宽敞的天台上。
方才一路直飞过来,费慎的目光就没离开过玻璃窗。
尽管整个太平洋洲际的地图已经在脑内滚瓜烂熟,可是从单一的俯瞰角度出发,想要精准辨认出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