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手机向天花板晃了一圈,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各种管道,也不知道什么地方还在渗水,腥咸的海水沿着舱壁一点一点的向下流淌,堆积在地板上。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是速度并不快。
关博君举着电筒,淌着水走到了水密门前,艰难的旋开了井盖似的舱门。他所在的二号休息舱,位于舰桥下方的底部,而逃生舱则位于舰桥前方的船头位置,他必须向上爬两层,才能到达逃生舱。
躬身钻出了二号休息舱,关博君倾着身子,右手举着手机,左手抓着扶手沿着倾斜的走道,来到了楼梯处,用手电照了一下,铁架楼梯还算干燥,靠船头这边并没有太多的水渗漏。他将手机放回口袋,在黑暗中沿着铁架楼梯向上爬。
船舱里静谧极了,深海下好似幽冥的微微水流声以及他攀爬楼梯的“噔、噔”声响,这些声音清晰的像是在降噪耳机里直接播放。让他觉得就如同夜深人静的时候,一个人在房间里玩《生化危机》,可惜的是潜艇里没有母神,也没有八尺……不对,是蒂米斯特雷库夫人和她的三个女儿。
二号休息舱位于潜艇最底层,需要向上穿过三层船舱才能到达最上面的逃生舱。随着远离他熟悉的生活舱和沉睡中的众人,关博君感觉到了无处不在的恐惧,像是浑身上下缠绕着一只软糯潮湿的八爪鱼,那邪恶的八爪鱼挥舞着触手,在他身上胡乱摩挲,每次触手的挪动都令他心底发凉,浑身起鸡皮疙瘩。
终于向上穿过了蓄电池机组舱、鱼雷舱和绞盘机舱,关博君费劲的旋开了装载高压空气瓶的船舱舱门,圆形的井盖门被向上掀开后,几滴水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额头上,把关博君吓了一跳,双腿一软,差点就绷不住马上把舱门拉上,直接跳回绞盘机舱。幸好他向来手脚没有那么灵活,没有第一时间抓到舱门把手。
意识到只是水滴后,他三步并做两步,打着寒颤飞快的窜上潜艇的第五层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舱门重新关上,这里灯光没有熄灭,挂在舱顶的应急灯还发着昏暗的光。
关博君站在昏暗的灯光下,双手结印,战战兢兢的虔诚念诵道:“颂持千遍,金光护体,辟邪长生!乞求道祖保佑徒子徒孙平安吉祥,福寿无量!”他抬手摸了一下本该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,没有摸到任何东西,这才想起来开过光的护身符卖给了顾非凡,现在那枚护身符应该挂在顾非凡的脖子上。
他滚动了一下喉头,放下手,借着灯光左顾右盼观察了一下,立即发现了不对,原本应该放着不少高压空气瓶的船舱空空如也,什么也没有。他心知不妙,向左看向了通向舰桥的舱门,敞开着的。又向右看向了通向安装逃生舱的船舱水密门,同样敞开着的,圆形的门洞底部泛着银亮的光,那些簇新的摩擦痕迹像是利箭,狠狠的插入了关博君的心脏。
这艘船上除了他们这些太极龙天选者,还有二十多个冬宫的驾驶人员。毫无疑问,那些驾驶人员已经将氧气瓶搬上了逃生舱,自己逃走了。
虽然脑海里有了确定的答案,可内心尚存一线希望,他快步的向着通向逃生舱的舱门跑去,慌慌张张的钻过了门洞,泛白的灯光映照下安装逃生舱的舱室一片狼藉,贴着米黄色塑胶的地板上凌乱的甩着几件坏掉的潜水服,其中夹杂着一些中式軍粮,一些印刷着恩诺思语的罐头,还有散落一地黄灿灿的子弹。
关博君快速的跨过满地的杂物,走到了通向逃生舱的楼梯处,抬头向上看去,楼梯尽头的水密门安全阀已经打开,这就意味着逃生舱已经离开了潜艇。
“一整个纯纯的大无语了属于是……”
关博君失望的低下了头,很快他又不甘的抓住了楼梯向着水密门爬了上去,右侧的一排写着俄语的阀门都已经旋转到了开启状态,虽说有所预期,他的心还是又一次的坠入了谷底。
灰心丧气的从楼梯上爬了下来,关博君的腿脚发软,他靠着楼梯闭着眼睛,喘息了一会,他睁开眼睛碎碎念道:“船头的多人逃生舱没了,在船尾应该还有一个逃生舱。就是距离有点远……”
他撑着楼梯站了起来,快步向着舰桥的方向走去。这个时候潜艇船身倾斜的又厉害了一点,大致超过了二十度。他不清楚是什么位置出现了破口,但他知道敌人早就锁定了潜艇的位置,之所以没有立即用反潜鱼雷击沉它,而是不断的释放深水炸弹,不过是想逼迫它上浮。所以这艘老旧的潜艇下一秒被炸的土崩瓦解,也不算什么意外。
就在关博君钻过了水密门的时候,又一枚深水炸弹猛然间爆开,隆隆的声响这一次近在咫尺,整艘潜艇都在剧烈的抖动,晃得他抓着把手都站立不稳。金铁交鸣之声铮铮作响,灯光也在跟着闪烁晃动,恐惧感和紧迫感如同毒针,从四面八方刺入了他的肌肤,令他浑身发冷。
一秒都不敢耽误,在震颤中他穿过了放置高压氧气瓶的船舱,像疯狂的仓鼠钻进了舰桥,位于指挥室下方的第三中央舱和无线电舱空无一人,钢铁的挤压声在浑浊的空气中像是气泡般漂浮,每次与耳膜碰撞,都叫关博君牙酸。
他想起自己高中的时候体育成绩烂的一匹,此时却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