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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5节(2 / 3)

王李湜之的官邸也有卒士围守,七郎接手他所有尺牍往来,只要李乙藏身于此,或要与李湜之联系都难以逃脱,应该不日就会有消息传到国都。”

李毓讥笑:“不日?我如今就已得到消息。”

郑彧惊愕失色,不解为何族中子弟要欺瞒于自己。

李毓将案上尺牍直接扔向殿堂之下:“丹阳郡公文,他都已经与突厥合谋要夺取国都建邺了。”

以为自己被族中子弟背叛的愤怒消散之后,郑彧抚掌大笑,竖子就是竖子:“突厥在天山以北,距京邑数千里,又有征虏将军王桓在隋郡,如何能来夺取我国都?即使突厥铁骑踏破阳关,斥候骑乘能日行千里之马,不过三日,尚书台就能收到其公文,又如何会有今日之安定?何况天下共有三十八郡,六百二十四县,郡县就有六百六十有二,而国都与隋郡中间所横隔着的是三百郡县。突厥要夺取国都,绝非易事,天下又怎会还如此安定?”

郑彧身涉天下之争数载,从来都不信京邑四周的异常是突厥人所为,他苦心谏言:“陛下慎行,如今这些或许就是李乙所谓,他故意扰乱人心,欲在天下动乱之际,前来夺帝位。”

李毓平生所憎恶的就是士族,心中毫无国与君,只需利益就可驱使他们,听到如此谏言,虽然也入耳几分,但仍有疑虑。

他低声默念着太原王氏的名:“王桓舅父难道忘了,王烹虽然以尺牍指摘李乙谋反,但其父倔强倨敖,我听前去行监督之责的族叔说,王桓还曾怒骂林从安,可知他心中依然支持李乙,若是李乙向他求助,未必就不会答应,然后再未突厥入本朝国土以便利。而《周易》有言‘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’,不论真假都绝不能懈驰,国都必须守住,仅靠南北两军还不足抵御,数日前我已下发诏令去往楚地、北地、蜀地,命他们迅速带兵来建邺。”

数载来,从少年至暮年,郑彧已经明白何为善刀而藏,所以不再多言。

少焉,尚书舍人送来公文,见李毓负手而立,当下就代帝王观览,而后告之:“吴国将军说陛下既然言及突厥异动,欲与废太子合谋夺取国都,所以未免大乱,此时更应守住北方边疆不被回纥、犬戎偷袭,难以抽调兵力来护卫京邑。”

舅甥二人还尚未参议。

被遣去找王宣的黄门侍郎也从宫外归来,:“王侍中穿蓑戴笠跽于亭中垂钓,知道陛下遣我前去的用意以后,他”

李毓失去耐心,语气暴虐:“说!”

黄门侍郎惶惶疾言:“王侍中自称‘我一垂钓老翁,于士族而言何足挂齿,倘若陛下心中为天下而想,应尽快命士族衣冠南渡,以保全天下人才,谋来日社稷。’”

李毓闻后大怒,转身去拔剑,然后双手举起就要砍人,恍若是失去人性的禽兽,为嗜血而生。

昔日最为庶民所赞颂之人被盛怒撕裂。

黄门侍郎见状,直接往后倒在地上,欲要逃,但利剑已经挥来。

郑彧恐因此生变,迅速命内侍去抱天子的左右足。

李毓被束缚住,暴躁的挣扎几下,随即暴怒一声:“滚开!”

内侍惶恐望向郑彧。

郑彧站在原地,从容进谏:“陛下在天下人心中是仁爱之主,二十几载都已经走过,难道今日因此就要毁坏声誉,成为天下所恶之君?”

李毓睥睨过去,一剑斩下内侍的头,血洒三尺,然后扔掉手中的剑:“虽然愚蠢之人,不足为诛,但这个天下的主人是我。”

黄门侍郎愈益惊惶,但也逃过此祸。

随即,李毓瞋目看向舅氏郑彧,最后怒而大笑:“哈哈哈哈好啊好啊!这些士族果真都是一群郦寄之辈,见利而忘义也,毫无家国君主的意念!”

他用力喘息,已然目眦尽裂:“广陵郡来书,自昔年平叛以后,蜀地始终不曾安定,恐会又有叛乱,从而导致天下百孔千疮,所以不能前来国都;楚地又来书,言及其所守剑门关扼守要道,若兵力有所薄弱,天下将危殆,不得离开;如今北地也拒绝天子之命!”

“天下掌兵符之人都不肯调兵,他王宣又跟我说‘为天下而想’,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!”

李毓恨士族,就像孝和帝,就像往昔所有的帝王,皇室与士族从来都不是君与臣,是敌人。

他也同样憎恶昭国郑氏与这位好舅父,还有亲母郑太后。

因为昭国郑氏从来都未将他当成亲人,于他们而言,自己的存在能给与他们掌握权势的便利,而他又何尝不是如此,所谓家人,只是他即位的工具。

而他对郑氏子弟的所有宠爱,以后都要他们以性命为偿。

李毓也从来没有如此憎恶过眼前之人,憎恶到欲要饮血:“你们是不是早就已经商量好在衣冠南渡以后,重新扶持皇室子弟,再重新掌权,又或是跟李乙有所预谋,要来夺位。”

“我偏不让你们如愿!”

郑彧见天子盛怒,为平天子之怒,当下就伏拜在地。

李毓看向黄门侍郎:“速发函文给王烹、林卫罹,命他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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