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误入鱼腹,又到假死离魂,居然又到了鹊山,这一连串的变故让顾胜澜几乎如同坠入了云里梦中一般。
这鹊山到底是个什么地方,竟是如此的奇特,这个刁蛮的小丫头怎么会如此的象琪琪,这个灰袍的老者又是谁,顾胜澜只觉得此时有连串的疑问需要解答,可此时此刻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,自己被那小丫头冻的如同冰人一样,连动一下都成了痴心妄想。
那灰袍的老者身材高大,长长的头发挽在玉簪之下,两眼炯炯如同一泓深水,让人生出一眼望不到底的感觉。
他来到顾胜澜跟前,此时该是顾胜澜的魂魄跟前,一只手徐徐向他抹去,所到之处顾胜澜只觉得如沐浴春风一样,只见一股白茫茫的雾气随着这老者的手缓缓从他的身体而出,不一刻已经恢复了正常。
顾胜澜疑惑的看着老者,嘴巴动了动刚想说话,那老者微微一笑,摆了摆手似乎知道顾胜澜想要问什么一样,说道:“你且跟我来”说罢转身向后而去。
顾胜澜不明其意,只得跟在他的后面,经过那个刁蛮的小丫头,那小丫头颇有些气恼的用鼻子重重的哼了一下。
刚才吃过了这小丫头的苦头,顾胜澜此时也不吱声,只一步不放的跟在那老者的身后。
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顾胜澜只觉得这一会的功夫似乎走了许多年,路过了许多个地方一样,身边的景色如同幻象一样变化不定,不由得心里大讶,再看那老者却是不急不忙,一步一步如有天韵一样让他感觉到奇妙。
正在奇怪间,忽然听见老者的声音响起:
“到地方了……”
顾胜澜一看,只见这地方四周空旷,却又有一个小小的水池,水面上面云雾萦绕,把平静的水面笼罩的如幻如虚。
“这,这是什么地方?”顾胜澜疑问道
老者不答,却挪步坐到了水池边,那模样就如同垂钓的老渔夫一样,笑眯眯的看着水面。
顾胜澜无奈只得站在旁边,却不知道这老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灵丹妙药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,顾胜澜已经站的有些不耐烦,他动了动身子,正想说话,忽然见老者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,然后又轻轻的指了指水面。
顾胜澜不知道老者要他看什么,下意识的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,只见此时那云雾萦绕的水面已经微起涟漪,似乎水里出现了什么东西。
再看老者,如同钓到了一条大鱼般,表情甚是紧张,忽然听得哗的一声,只见池水一分,从里面跳出一条黑漆漆的鱼来。
这鱼模样甚是奇怪,头有角腋有翅,一条长长的尾巴如同蛇尾巴一样微微上卷。顾胜澜身体一震,这鱼竟长的和把自己吞掉的那鱼一个模样,只是身体不知道要小了多少倍。
只见那怪鱼跃出水面,两只翅膀从腋下舒展开来,翩然飞在这水池上面,细长的尾巴伸开左右摇晃。
飞了好半天,那鱼才又重新落入水池之中。
那老者眼看着怪鱼回到水里,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,似乎一下放松下来,回头又满脸笑意的看着顾胜澜。
顾胜澜此时如同做梦一样,满脑子都是那鱼在水池上飞舞的样子,只觉得那飞的姿势是如此的浑然天成,虽然长的如此奇怪,但整池水却并没有因为这鱼的出现而凸现怪异。
一切都似乎是那么合理而不落斧凿痕迹。
老者看着顾胜澜,点了点头,悠悠说道:“你便刚从它腹中而来……”
顾胜澜不可置信的望向老者,说道:“我刚才见到的那鱼奇大无比,怎么会是如此小”
老者点了点头,笑道:“世间一切皆是幻象,原本你见到的就是这条鱼!”
“虚虚实实,真真假假,这般繁华的世界,你又如何能分辨出哪个是真,哪个是假……”
顾胜澜只觉得这老者说的话奇怪之极,但却又似曾相识。
老者继续说道:“你既是生入鱼中,又魂到这里,难道还想不明白吗?”
“一切皆有迹可寻,一切皆是有法而无法……”老者的话一字一句的敲在顾胜澜的心头,每一句都给他以极大的震动。
他忽然醒悟,这些话竟与当日那青袍人要他记住的话一般相似。
“世人只知生老病死,却又如何能明白生既非而死绝非终点,你见这鱼分明将你食裹腹中被你割了心脏,如今却还是这般的悠然,你再看你分明已经是魂离肉身却一样可以感到冷暖痛痒……”
“这鱼儿,你生时看它可遮天地,死时看它不过是水中游物,只是无论你怎么看,这鱼仍是这般的悠闲,却又怎会因你的感觉而改变”
老者手指那一泓池水,又道:“眼看这池水不过如一人大小,可你又怎知它其中的广阔无边,又怎能看到它其中的风生水起……”
“金玉之树亦会凋零,一泓之水也有波澜,一生一死本是相连……”
老者的声音越来越飘忽不定,而眼前的一切此时都开始模糊变的不清晰起来,顾胜澜只觉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