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一,东宫侍卫悉数拘押,以免生变。二,云妃本为毒害元妃凶手,又是太子合谋者,理当收审。三,当令杨素带人查抄太子府,以便获取其它罪证。”
文帝感到有理:“准奏。”
杨勇绝望地垂下了头。
唐令则满含幽怨地数落杨勇几句:“殿下,你不听下官良言相劝,致使落到这步田地,纯系做茧自缚呀。可叹我满腹经纶,冲天抱负未得施展,却要陪你送掉性命。”
一干人犯押走了,杨素、李渊也奉旨来到了。于是,太子府遭受了一场空前的浩劫。杨素能放过太子吗?恨不能掘地三尺多寻出些罪证,也好稳稳置太子于死地。
钦差副使李渊眼见太子府已是一塌糊涂,器物狼藉,规劝杨素说:“大人,适可而止吧,属实无有明显的谋反罪证,我们如实覆旨就是。”
“不!”杨素岂肯罢休,“对于罪证,杨勇焉能不加掩藏,身为臣子,要忠于王命,怎能马虎交差,还当反复搜查。”
兵士们受命又将太子府重新过筛子,杨素坐镇中堂,渐渐有些坐不住了。眼看搜查一无所获,这该如何向独孤后交待呀?他趁李渊不在身边,叫来姬威半是启发半是警告地说:“姬先生,太子可是被你告发的,若拿不到足够的证据,谋反罪名不能成立,太子保住性命,你可就没命了。你在府中多年,总该知悉内情,要相助本官拿到罪证啊。”
姬威何尝不知这些,只是此刻他也生不出证据来:“大人,太子近来视我为仇敌,处处防范,所以在下也不知其秘密所在。”
“你头脑放开一些,不要只在太子府内转悠。”杨素提示,“杨勇在另处可有秘密据点?”
姬威猛醒:“对了,长安城外,太子于今春置办了一处养马场,养有战马一千二百匹。”
“好!”杨素转忧为喜,“养战马即为谋叛武装兵士所用,此即罪证也。”
姬威绞尽脑汁为杨勇凑事:“还有,数月前太子购得古槐木一车,分发给一百名心腹卫士。”
杨素更是笑逐颜开:“又是一桩铁证,古槐木乃取火之用,杨勇如此作为,显然是准备举事谋反。”
李渊转回,对杨素这两桩罪证不以为然:“杨大人,这是否太牵强了。王公大臣养马者甚众,即下官亦养马五百匹,莫非都有谋反之意乎?”
“李大人所论差矣,他人养马自然无事,而杨勇有谋逆之心,养马之意自然为了造反。”
李渊又问:“古槐取火家家人人得用,杨勇之举不过赏赐部下,又与谋反何干?”
“谋反起兵,要用火种,全城放火,乱中取胜,此即杨勇之用意也。”
李渊已知杨素不肯放过太子,再争下去,只恐殃及自身,便付之一笑,不再理论,而是说:“两桩罪证皆大人所获,下官不敢分功,就请杨大人单独向圣上、娘娘复旨吧。”
杨素明白李渊对此不满,不肯与他同流,心中暗恨,但亦正中下怀。这样自己一人面奏,尽可信口雌黄,帝后只能听自己一面之词了。便欣然应允:“如此老夫就代劳了。”
嵩山,号称中岳,其实海拔并不高亦不险峻。只是由于它地处中原,四望平畴沃野,使人感到气势雄伟。近来,因洛阳附近连年干旱,民不聊生,一伙强人便啸聚嵩山,有人树旗,投奔者便如过江之鲫,数月之内便聚起几万人,声势震动朝野。地方官也曾数度征剿,但寡不敌众,均大败而归。为此上奏朝廷,请派大军剿伐。文帝接报后不敢轻视,他深知星火燎原之理,若不将这起反叛迅即镇压下去,一旦波及开来,各地蜂起呼应,那岂不动摇大隋根基。他决定派五万大军,以绝对优势剿平嵩山之乱。可是这五万精兵交谁执掌呢?高俊建议委李渊为兵马大元帅,但文帝不放心。大军若被外人控制,倘把各级将官收买,反戈一击杀回京城,那还了得!而今杨广在扬州,太子是待罪之身,蜀王杨秀染病在床,他不觉想到了小儿子汉王杨谅。虽说杨谅才十六岁,由于生在帝王之家,却已经很成熟了。文帝想,此战不过是进剿乌合之众的草寇,并无风险,何不让杨谅经受一下军旅生活和战火烽烟的锻炼考验。为保儿子万无一失,他又钦命高俊为元帅长史辅佐汉王。出征前,文帝特别叮嘱高俊,汉王年幼,一应攻守战取军机由他做主。务必全胜凯旋,否则惟他是问。
大军到达嵩山,离山十里安营扎寨。杨谅初次领兵,建功心切,早饭后便升帐传下帅令:“五万大军,全线出击,将嵩山四面包围,同时发起猛攻,务求一战全胜。”
高俊急忙制止:“千岁,万万不可。”
杨谅立刻不喜:“长史何意?”
“不可轻率出兵。”高俊解劝,“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。我军初到,敌情不明,地势不清,且待驻扎几日后,将士们得以休整,再派小股人马袭扰匪寇,力争擒获几名小头目,把匪徒人数、兵力部署、粮草储备情况全都搞清,再定决战之期。”
杨谅大为不满:“长史,我五万大军荡平这乌合之众的嵩山草寇,还不易如反掌,何必要迁延时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