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万目不转睛的看着他,点了头。
刑南艺松手了。
二万在刑南艺把港口的雇佣兵引走后,跟着抱孩子的阿飞上船,把司意涵放到了刑南艺说的小舱口。
从阿飞怀里接过喂了点安眠药的司烨霖后皱了眉:“你在看什么?”
阿飞目光从司意涵脸上移开:“金子和热水,还有小先生的奶粉在床下面,一路顺风。”
二万点头。
阿飞想走,被二万叫住。
“刑哥是不是出不来了。”
“应该是,否则……”阿飞看向司意涵:“他怎么舍得和意涵姐分开呢。”
阿飞跟刑南艺一年了,可也不过十四岁,是对感情半朦胧的年纪。
阿飞别的不懂。
只知道刑南艺真的很在乎城东那座他和司意涵的家。
如果不是真的走不了。
他怎么可能让那个家的主人只剩他自己。
船走了。
阿飞上了港口二楼,和刑南艺一起坐在栏杆上。
天色已经漆黑。
亮了盏导航灯的船也早也不见踪影,可刑南艺却还在朝那个方向看。
阿飞抿抿唇,“我之前见过意涵姐。”
刑南艺没说话。
阿飞说:“她在白老大的餐厅里装成四五十的聋哑人,刷了四个月的盘子,削了两个月的土豆。”
刑南艺看过来。
阿飞低低的吐出口气:“我对她印象很深,除了因为她的眼睛好看,手很干净,还因为她特别奇怪,别人偷餐厅的东西,就像我,什么不显眼偷什么,不对,准确来说有的偷就不错了,可她不是,她是挑着捡着的。”
“苹果挑好的,橙子挑大的,餐巾纸都要挑没人碰过的中间的。只要是她偷的,全都是她所能看见的最好的。”
“奇怪不止这些。厨房里检查卫生,只是检查餐盘,可她刷的最干净的不是盘子,是汤锅,每次厨师烧汤的时候,她刷碗的方向就变了,从背对厨房变成面对厨房,眼睛三不五时的看一眼,在厨师的勺子没进去尝味道之前,把没人碰过的,最干净的汤盛满满一保温杯。”
“就因为她太奇怪了,明明我偷的东西比她多,可她却早早的就被厨师发现,因为这被厨师占了很久的便宜,却依旧不改毛病,像是她这些东西要给的那人很爱干净也必须要配最好的。”
阿飞看向刑南艺:“我之前帮您搬家的时候,感觉您家那个石屋有点奇怪,什么尺寸都很矮,门口的斜坡也很奇怪。您家里还有轮椅和复健器材,老大,您之前是不会走路吗?所以要意涵姐这么辛苦的偷东西挣钱养您。”
暗恋
阿飞是在船舱上认出司意涵的。
她脑袋上的灰色围帽,臃肿的棉服,脏兮兮的脸,乌黑的长发,除却疤痕外,和餐厅里那个聋哑人几乎是一模一样。
阿飞总也忘不掉那个聋哑人。
每日屈娄的身子来,把手泡在冰水里,不吭不响,沉默寡言。
然后再屈娄着身子走。
即便被厨师一直占便宜,在餐厅里的存在感依旧很低。
但细细观察下,却没办法低。
因为她灰败的眼睛每日都会短暂的亮起来。
和他妈妈年轻时候每晚回到家看见他时的眼睛很像。
阿飞闲暇的时候会想。
这哑巴也有个孩子吗?
所以每次挣到钱,偷了好东西会这么高兴。
可她不是哑巴也不是聋子,是司意涵。
阿飞说:“老大,意涵姐之前在雪城有点辛苦。”
阿飞是本地人,因为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,对女人比雪城本地人心更软一点。
他很清楚雪城女人想要在不做站街的情况下生存下来有多难。
司意涵一个外地来的,不懂这里语言的漂亮女人,是吃了多少亏,多迫不得已,才学会打扮成那个样子进餐厅。
刑南艺哑声说:“你被赶出餐厅前,她在干什么?”
阿飞想了想,“我被赶出餐厅前,她已经消失一个多月了,我记得她消失的前一天,餐厅里刚停了一次电,在电通了后的隔天,她就不见了,再后……”
阿飞想那段时间餐厅的变化。
那后,雪城刮了几天的大风雪。
阿飞一度以为那哑巴是被冻死了,才会再没出现过。
现在想来,一切都太蹊跷了。
“大风雪后我回去上班,那天我去的早,发现餐厅正厅里到处都是血,白老大身边的亲信好像有人在骂一个女人。后来的一段时间,白老大心情很好,而且从港口进了很多的鸡鱼肉蛋,却没进餐厅。又买了不少虎皮和狐裘,对了,白老大还让我和几个人一起去港口拉了很多玻璃,送到了一栋无人楼附近,就是之前发生爆炸,现在随时会崩塌的那栋靠近你们石屋的无人楼。”
再后来。
站街里议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