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之事,卫含霜也实在不理解,沈丽娘这么做固然能让卫家女儿丢脸,那她自己是个蠢货的事实可就掩盖不住了啊。
卫含霜没有疑惑多久,很快,她就知道沈丽娘为什么这么做了。
堂内女眷颇多,脂粉味混合在一起香气浓郁,卫含章正觉得有些不适,就看到一个年轻女郎扶墙做呕吐状,哗啦啦吐出一摊秽物。
女郎身后永乐候府的侍女焦急唤了声:“表小姐。”
场中不少夫人捂着鼻子,眼露深思,目光直溜溜盯在这位表小姐肚子上。
老辣些的都能看出孕相。
永乐候府的表小姐一副未婚姑娘的妆发,却珠胎暗结?
谁的?
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古怪,高门内院谁家的阴私都不少,但被众多客人亲眼撞破总归还是不多的。
而卫含章想的是,这位有孕相的是永乐候府表小姐,而救了卫含玉的男子是永乐候府的表少爷,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一对亲姐弟,或者亲兄妹。
按照今日情况,即便男女大防不严,但衣衫轻薄的未婚女子被一男子当众从湖里救起,卫含玉除了嫁那位表少爷外,如何还能另觅良缘?
想到这里,卫含章心里猛地一沉。
这一环一环未免也太巧了,卫家姑娘被人推下水,正好沈府表少爷救了他们家的姑娘,大概率婚事没跑了。
但这个表小姐又未婚有孕。
常年在府内养着的姑娘,能同谁苟合?
无非就是府上的公子们。
卫含章脸色冰冷,假若…
假若这位表小姐肚子里的孩子要是跟未来六姐夫有关,那等他们成婚后是不是要纳这个表妹为妾氏?
到时候,他们卫府八姑娘在被算计之下,嫁给自己姐夫后院某位妾氏的兄弟?
这是恶心谁?
恶心的不止是卫含霜卫含玉,更有整个卫家!
卫含章能想到的,卫家几位浸淫内宅多年的夫人一个个早已想的通透,看向那位表小姐的目光瞬间冷的厉害。
钱氏更是对着沈丽娘直言相问:“不知沈三姑娘今日为何如此刁难我卫家女?”
沈丽娘年纪虽小,却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,眼神闪躲不肯吱声。
卫含叶拍了拍嫡妹的手,几步走到沈丽娘面前,冷笑道:“方才有人私下同我说,亲眼看见你推我们家玉娘下水,敢问是何等深仇大恨,让小娘子你置一女子名节于不顾?”
“许是人多看错了。”
永乐候府世子妇对这个小姑子即便恨的咬牙切齿,也不能见她被如此逼问,赶紧打圆场,笑道:“丽娘性子骄纵了些,但大面上…”
话音未尽,被卫含叶冷脸打断:“闲事少谈,先问问你家表小姐肚子里是贵府哪位留的种。”
到底是已经成婚的妇人,说的话直白的很。
世子妇面色一红,僵硬半晌,就听见小姑子的声音。
“当然是我二哥的,”
受尽千娇万宠长大的沈丽娘哪里忍的了外人这样的轮番诘问,她大声道:“易姐姐同我二哥青梅竹马,早已互许终身,他们是真正的夫妻,你才是外来者!”
十一二岁的小姑娘,指着卫含霜,大喊‘你才是外来者’。
场面彻底哗然。
永乐候府世子妇眼前一黑,险些晕倒。
…………
前院。
今日的寿星公正同几个多年老友说话,人到四十,永乐候沈兴保养得宜,身子骨看着十分硬朗,推杯换盏间,门外一奴仆小跑着进来,俯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,只见他当即色变。
眼神如刀般剜向下首坐着的二子。
忠勇侯卫平连同其世子卫洹皆不明所以,世子卫洹更是奇怪发生了何事,未来亲家这么瞪他的女婿。
不一会儿,卫家仆人也自门外匆匆进来,同样附耳跟忠勇侯说了些什么。
后院发生的事,在各位夫人的传递下,很快被在坐的几家公侯老爷知晓。
心下怎么想的谁也不会表露出来,都是有眼色之人,见到上首的沈候面容僵硬,笑意都维持不住,不由得纷纷识趣,拱手寻了个由头离席。
忠勇侯卫平脸色铁青,带着几个儿子告辞。
寿星公永乐候领着长子亲自送至门口:“卫兄放心,今日之事,我必给贵府一个交代。”
…………
等父子二人送完宾客回到内院,永乐候夫人早已将事情原委查明。
最后一丝侥幸也无,寄居在家的外甥女肚子里竟真是她二儿的种,而她的幼女知道此事,却帮忙瞒着,今日还如此设计陷害卫家姑娘。
如今卫家八姑娘被推下湖,众目睽睽之下叫外男贴身抱住,此事该如何能罢休!
永乐候细细听完,铁青着脸讲过手里的茶盏朝跪在地上的沈瑜砸去:“混账东西!你竟能干出此等有辱门风之事!”
京城相熟人家皆知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