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?”
巫冶不答。
孔兵道:“再告诉你一件事,早前承认作案的那位嫌疑人向宇,已经告诉雅福市警方,他到现场时,赵水荷已经遍体鳞伤,危在旦夕,而他还看到了一个人。”
巫冶看着孔兵的眼睛。
孔兵点了点他,“他以视频指认,这个人就是你。还有,你的足迹和现场的足迹高度相似。”
沉默在审讯室里荡开,审讯室之外,陈争站立在显示屏前,右手支着下巴。
不对。
从巫冶进入审讯室,他就感到一种脱轨感。巫冶太镇定了,此时的情形仿佛已经演练过多次。
少顷,巫冶忽然低下头,笑了起来。这笑声听起来无奈又带着一丝疯狂。
孔兵严肃地瞪着他,“你笑什么?”
巫冶用力往肺里灌下一口气,似乎是最后做某个至关重要的决定。
“笑我还是没能逃过你们的抓捕。”巫冶半眯着眼,双手将自己抱住,“是,我杀了人。你们拍到的是我,那个向……向什么看到的也是我。”
孔兵此时也有些惊讶,没想到巫冶这么容易就认罪,“你承认杀害赵水荷?”
巫冶的身体往下沉了沉,眼中没有光泽,“是。”
孔兵不由得继续问:“那‘曾燕’和伍君倩?”
“都是我。”巫冶说:“这些女人,都该死。”
谜山(36)
孔兵问:“为什么?她们跟你有什么冤仇?”
巫冶冷淡地笑了笑,“一定要和我有冤仇,我才能动手吗?”
“那你说说,为什么要杀害她们,是怎么动的手?”孔兵想到了另一件事,又问:“除了这三人,你还杀过人吗?”
巫冶愣了愣,“有。”
“谁?”
“我的父亲巫章,那个人渣。”
孔兵以为赵雨等人的失踪案要有眉目了,没想到巫冶提到的居然是自己父亲!据陈争早前了解到的线索,巫章是在暴雨天醉酒坠河,虽有可能是被谋杀,但警方根本找不到证据。
“你是……”孔兵说:“怎么做的?你那时不是才八岁?”
巫冶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,“八岁的孩子也想要活着,如果我不挣扎,那我迟早被人渣折磨死。”见孔兵要开口,巫冶将他打断,“这时候就别再说教了吧?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时,你们在哪里呢?来救过我吗?”
孔兵咽下一口气,“八岁,能做什么?”
巫冶说:“能做的不多,但接一个烂醉如泥的人回家还是没问题。”
巫冶的视线穿过孔兵,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在大雨中奔跑的小小身影。条明街附近的小竹河一下雨就会涨水,雨下得越大,水涨得就越厉害。巫章在条明街打牌欠了许多钱,边喝酒边打,动不动就发酒疯,已经没有棋牌室再招待他了。于是他只能去远一点的地方打牌,深夜回来,会沿着小竹河走上很长一段路。
巫冶又挨了揍,坐在河边哭泣,雨点落在他身上,他浑然不觉。河水一点点上涨,路过的大人喊道:“那是哪家的小孩?快上来,马上涨水了,想被淹死吗?”
他充耳不闻,心中想的是:那就把我淹死好了。
可最终他没有被淹死,那天的雨下了没多久就停下,河水只蔓延到他的小腿。
后来他在暴雨将至时来到小竹河,一只泰迪跑到河中玩耍,大雨倾盆,河水翻滚,小狗拼命往河边游,一个浪峰打来,那扑腾的影子顿时被淹没。
巫冶忽然站起,一个计划开始酝酿。
巫章打牌不顺心时会一瓶接着一瓶啤酒往肚子里灌,有时深夜从棋牌室出来,走着走着都能在地上睡着。
雨季到了,竹泉市隔三差五下暴雨。当巫章又一次出门打牌时,巫冶乖巧地问:“爸爸,今晚需要我给你送伞吗?”
巫章没好气地说:“不来看我不打死你。”
凌晨,巫冶并没有出现在棋牌室,巫章输得多,酒也喝得多,手上还拎着一瓶。看不到巫冶的身影,他骂了几句,踉跄走入大雨中。巫冶从河边跑过来,举着伞,“爸,我来了!”
巫章夺过伞,将他推到一旁。醉汉的步子越来越慢,巫冶说:“我们休息一会儿吧,那里,那里有块石头。”
石头就在河边,水很快就要涨起来了。
巫章走不动道,勉强走过去,爬在石头上就开始睡。
巫冶重新拿过伞,渐渐往后退。夜晚的雨和白天的不同,下得更大也更猛,水涨起来非常快,不久,就淹没了石头,也淹没了石头上的人。而他就站在岸边,看着河水将巫章甩向河中心。巫章或许挣扎过,或许叫喊过,但在自然之力中,他的声音就和他的呼吸一样,被绞得粉碎。
几天后,人们发现了被冲回岸上的尸体。
孔兵越听越感到不可思议,这是一个小孩子做得出来的事吗?
巫冶平静地说:“杀死一个醉汉是再容易不过的事。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