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着,从手腕上取下一个青翠欲滴的翡翠手镯来:“头回见面,戴着玩儿罢。以后常来家里,她们姐妹们虽然无趣,却也能当个玩伴。”
徐游低着头腼腆的笑着道谢。
卫老太太忍不住跟卫大夫人感叹:“你瞧瞧,这徐姑娘进退有度,行为举止全然一片大家风度,这样的才真正是那枝头上的金凤凰!可笑敏斋以为我老婆子会害了他,竟然瞧不上,还硬是要抬举那个声名狼藉的野丫头!他不想想,错过了这个,他去哪里后悔?”
卫大夫人知道,这是要逼着自己表态了。
只要自己答应下来,卫敏斋蠢孝,肯定也要捏着鼻子认下这门亲事。
但是卫大夫人这么多年都是跟儿子相依为命,他们两个向来对彼此没有什么隐瞒,卫敏斋早就跟她说过了,不愿意跟徐家有过多的牵扯。
徐家贵为国公,不顾身份地位的差异,也不顾卫敏斋多次的推诿,非得要成这门亲,怎么看怎么是有所图谋。
儿子好容易才历经千辛万苦走到这个地步,卫大夫人不会让自己坏了儿子的事。
因此她咳嗽了一声,便捂着头叹气:“娘,现在何必说这些?敏斋是个最有打算不过的人,他说不喜欢,那便就是不喜欢……”
卫老太太是真的有些生气了,压低了声音恼怒的打断她:“什么喜欢不喜欢?面都没有见过,就说不喜欢了?我看就是被那个野丫头给迷住了,他糊涂,难道你这个当母亲的也跟着糊涂?真正娶了那个丫头,我看你们脸上有什么颜面,我看你怎么跟他死了的爹交代!”
卫大夫人忍不住色变。
不提这些还好,一提到这些往事她就气的胸口发闷。
丈夫的死到现在还梗在她胸口,她冷冷的吐出一口气:“母亲多虑了,不管是我还是敏斋,死了以后都是有面目去见他父亲的。”
卫老太太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,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,她抿了抿唇,语气也软和下来:“老大媳妇,我知道你是疑心我们,可是大家都是一家人,打断骨头连着筋的,皇后娘娘也对这门亲事很是看好……”
卫大夫人烦不胜烦,对于卫老太太这些车轱辘转的话实在是反胃,但是她总不好在自己的寿宴上为了这几句话翻脸。
否则的话,那就真是在跟英国公府结仇了。
她正为难,忽而却听见外头一阵喧哗,花厅里的人自然也都听见了,大家都有些惊讶的朝着卫老太太这里看过来。
落水
卫老太太自己也一头雾水,今天是承恩侯府的大日子,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来了,要是出了什么差池,那可真算是出师不利,丢了大脸了,她立即便对卫二夫人使了个眼色。
卫二夫人急匆匆的站起来笑道:“只怕是戏班子那边太闹腾,我瞧瞧去。”
戏班子再闹腾,怎么可能传的到这花厅里来?大家都心照不宣。
唯有徐游垂着头,露出一抹冷笑。
朱元自以为把贺二给压下去了就万事大吉,可是她到底是根基太浅了,对这京城的人和事了解的还太不清楚。
贺家自从出了贺光杀妻案后,地位就一落千丈,贺二就是贺光的女儿,可她跟朱元不同,朱元是奋力要自己的父亲以死来给母亲偿命。
贺二却是在前来找麻烦的外祖家的人跟前据理力争,证明自己的父亲无辜,是母亲太跋扈,父亲失手才会杀人。
固然朱元这样不顾一切要报仇的人也令人诟病,但是贺二这种行为却更加叫人难以理解-----那毕竟是生养她的母亲,她的态度那样轻描淡写,实在是叫人有些害怕。
而出了这样的事之后,贺二便很敏感了。
今天她会头一个出言来想要踩下朱元,一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地位都很尴尬,虽然有个虞夫人弟子的名头,但是却还是远远不够,她想要讨好卫家和英国公府,二来就是心病了-----或许在她心里,还是始终对于自己替父亲脱罪这件事有些羞耻的。
做了不同选择的朱元在她看来,当然就格外的碍眼且不惹人喜欢了一些。
徐游牵了牵嘴角。
挺好的,反正贺二也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。
她就想看看这两人狗咬狗的模样。
卫敏斋不是喜欢朱元吗?
她就想看看,在今天出事之后,他是不是还能用朱元来当挡箭牌。
钱嵘真是太蠢了,为什么竟然会自己出手呢?这种事,当然是该让别人来做。
卫二夫人出去不一时就进来,表情复杂的上来伏在卫老太太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。
卫老太太震惊不已,有些失态的问:“什么?”
英国公夫人询问似地望了她一眼。
卫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有些勉强,见花厅里的女眷都已经朝着自己看过来,便勉强笑道:“不是什么大事,就是……就是……”
就是什么?
众夫人都有些莫名。
卫老太太是皇后